著名摄影家威廉·克莱因逝世 | 附生前万字独家访谈
▲ 《东京》封面
阿隆(以下简称 AS ):第一个问题,您在多大的时候发现自己想成为一名艺术家?
克莱因(以下简称 WK ):在我很小时就有这个想法,大概 10 岁、11 岁左右吧。我总是幻想能成为一名艺术家。但这时间太久了,具体的想不起来了。你看到那只猫了吗?(指了指窗边的那只太阳能猫,那只猫像一个节拍器似的摇着尾巴。)你看,那东西在做什么?
AS:正在摇着尾巴呢。
WK:为什么会动?因为那边有光,猫里面有块小太阳能板。这是一位日本编辑送我的。每次他过来,都会带不同的猫给我。我问他,“为什么你过来时带的全是猫?”他说,“我们是猫党啊。”我接着说,“人人都爱猫,但他们不会总送我猫。”
▲ 公园里的人群,东京,1961 年
AS:您上一次去日本是什么时候?
WK:我已经有 25 年没去那了。你知道我那本关于东京的书吧?
AS:是的。
WK:那里有一个舞者团体,后来他们成为了黑暗舞踏这一流派(一个舞蹈组织),希望我给他们在工作室内拍照,但我对他们说“不行,咱们还是上街拍。”于是我们就去了银座(Ginza),顺着街把那里走了一遍。
▲ 黑暗舞踏,东京,1961 年
在那我还给号称“拳击画家”的疯狂艺术家筱原有司男(Ushio Shinohara)拍了照。他现在住在布鲁克林,自导自演了一部电影《小可爱与拳击手》(2013)。这部片子还获得了奥斯卡奖的提名。那时在交流中,不管怎样,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的妻子在说,于是我问道:“您怎么能把英语说的这么好,而您先生怎么只会说‘hello’呢?”她答道:“正如您知道的,艺术家都是笨蛋,所以他很笨。”(笑)但他却是一个了不起的艺术家。
AS:您觉得艺术家很笨吗?
WK:我可不这么想,这些都因人而异。哈哈,看看那只猫,它要疯了。
AS:最初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您前往巴黎?
WK:美军把我带到了巴黎。我在纽约皇后区那边坐船到了欧洲,先跟着美军去了德国。后来在巴黎时,我就退伍了。我是在二战末参的军,那时候,无论对马还是对无线电,我一点都不了解。在堪萨斯州的莱利保,我被训练成了可以骑马工作的通讯兵。对德作战结束后,美国人认为他们会与日本人在缅甸交战,所以我才被训练成可以骑马工作的通讯兵。我在 18 岁时离开了大学,当时觉得可以找一份在办公室里又轻松赚钱又多的工作,但正相反,我干的是 25 英里拉练。
▲ 停战日,巴黎,1968 年
AS:那为什么您留在了巴黎?
WK:我遇到了一个法国女孩,然后我们结婚了。我觉得住在巴黎比住在纽约要舒服。看看那只可爱的猫,那是我从日本带回来的。看那只臭摇尾巴的臭猫跟个疯子似的。我问过那位日本编辑,“那猫的尾巴能摇多长时间?”,他告诉我,“会一直摇下去”,我却说,“世上不存在永恒!”我的妻子在她离世前五年,成为了一名画家,我很喜欢进入她的思维世界之中。在那里,她可能在窗边画画,我会在早上出门,晚上回家,而这也将是一幅画。(笑)但她从来不去参加展览,或是为展出她的作品而发愁。她是一个相当单纯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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